當黑影撲向森有溪時, 地球觀眾沒有看到它。

但當賴歌抓住它後，所有正在觀看這一幕的觀眾們都看到了那條黑影，也聽到了它的哭嚎。

不管黑影是善是惡, 也許它現在就在說謊博取同情, 但它嚎叫的內容卻很讓不少地球人深思。

的確，這世上有好人, 必然也會有壞人。好人會變成壞人，壞人也會變成好人。

新人類也許會有作惡者, 但必定也會有大量心懷善意和正義的守序者，其中更多的應該就是只想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頂多希望能利用異讓生活變得更好的中間者。

地球試煉場開啟, 必定會出現一批比普通人強大得多的異能者。

這些人也必定有善有惡, 地球的普通人應該怎麽對待他們？

很多大佬認為雨教授和某些政府官員的研究方向並沒有錯，他們為了能讓普通人也有對付異能者的方法, 為了壓制和控制異能者，創造出了異種能量武器和噬能武器。

異種能量武器可以讓手持這種武器的普通人也擁有類似異能者的能力。

噬能武器則是可以對付異種能量武器和異能者。

這兩種武器相當於把異能者的優勢給壓到最低，讓世界重新回到一個平衡狀態。

但雨教授和某些政府官員錯就錯在沒把新人類當自己人看。

他們抓捕新人類來研究武器，這種行為顯然把新人類給推到了敵對那一邊，換言之就是激化了新人類和普通人之間的矛盾。

等到武器被研究出來, 這些手握一定權力的人又錯誤地認為有了這兩種武器就不再需要異能者, 更錯誤地決定徹底消除異能者。這種行為就像是發現有男性犯了強暴罪, 整個世界都把男性給閹割或殺死一樣。

後者聽起來很荒謬。

但前者也錯得不能再錯。只說一點, 殺死第一批異能者, 難道後面就沒有新的異能者出現嗎？只這個世界的異種能量這麽濃厚，且近兩百年都沒有消散, 各種生物生存在這樣的環境中, 也許孩子生下來就是異能者。

難道這些孩子也都要殺死？

更可怕的是雨教授的噬能武器並沒有開發完美, 它的缺陷極大, 雨鎮就是一個微縮的該世界現狀。新人類被殺死，但部分精神力強大的新人類的靈魂卻附著在各種器物上，變成了傳說中的靈異物品，而且還是懷著怨念和仇恨的怨靈。

打更人說他和外界斷掉聯系已經有五十七年之久，且五十七年前還有網絡，之後就沒有了，這說明什麽？

說明這個世界必然陷入到更大的危機中，人們根本顧不上去搞科學，甚至連維持日常生活水準都做不到。

如果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只看地球的試煉場被安排到這裏，也能說明這裏的情況已經糟到極點。不糟糕，來了一堆外星人，當地人能沒反應嗎？

試想如果地球各地突然冒出來一群陌生人，這些人到處跑來跑去，和當地人格格不入，就問當地政府會不調查嗎？

有了這麽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這裏，各國高層都在思量更加平和的發展方式。

幸好這個世界給了他們警醒，幸好那位雨教授已經研究出了兩種武器，這讓地球人可以不用耗費大量時間和精力，尤其是不用抓捕異能者來研究相應武器。

研究還是會有的，但絕不是侮辱人、傷害人的惡性研究。

一切都以自願為原則，好處也要給的足足的，並且最好能公開招募，為了讓民眾放心，可以把直播也搞上。

思想頑固的大佬並不多，他們的腦子大多其實很活泛，如果沒那個智慧，也不能爬到那麽高的位置不是？

也許有那麽幾個是靠各種關系和利益上位的，但絕大多數國家高層真沒幾個蠢笨的。

現在華夏高層就希望賴歌能趕緊把那兩種武器的研究資料弄回來，如果弄不到研究資料，把他收入空間的實物賣給國家也行，高價收！

而其他國家則明確希望華夏在拿到相應資料和實物後，能讓各國的研究員加入研究。當然，他們也會給予相應的科技交換。

賴歌這邊也明白了游戲主腦把這個世界當做試煉場的原因。

對此，他很感激游戲主腦。這位管殺也管埋，算是比較負責了。

對於黑影，賴歌也懶得去分辨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而不管黑影之前是什麽人，就像漁夫和魔鬼的故事，也許魔鬼一開始對救自己的人滿懷善意，希望報答對方，但隨著時間過去，仇恨慢慢累積，魔鬼出來後已經只想殺人發洩。

賴歌不知道黑影原本是魔鬼，還是在被關在鏡子中的漫長過程中變成了魔鬼，他就按照地球的法律思維正常思考。

鏡鬼前面也算幫助了他們，而剛才它雖然想要奪舍森有溪，但未遂，現在就看森有溪這個受害者的看法。

賴歌就詢問森有溪要怎麽處理鏡鬼。

森有溪推己及人，仔細考慮後，詢問鏡鬼：“如果我們現在放過你，你接下來會怎麽做？”

鏡鬼抓著賴歌的手指，賭氣道：“我還能怎麽辦？你們肯定不會讓我附身到活人身上，我找只動物總可以了吧？或者你們幫我找一只，確定我進去再放了我。”

“你的能力是什麽？”賴歌問。

鏡鬼翻了個沒人看得到的白眼：“放心，我一旦附身就無法再傷害你們。我原本就是個靠腦子獲得話語權的新人類，不是那種出主意的智者，我是我們隊的科技人員，擅長武器制造。”

鏡鬼又嘀咕：“當初要不是傳說這裏有雨教授研究出來的破解噬能武器的新武器和他的研究資料，我也不會特地跟過來。誰想到這就是一個陷阱，奶奶的。”

“那你願意進入動物身體？就不怕以後都無法再研究武器？”賴歌戳了戳鏡鬼。

鏡鬼被戳得哇哇叫：“那我能怎麽辦？沒了附身物，單純的能量體根本無法保留意識超過兩天，我也只能去賭一把，指望和動物融合後，好好修煉，將來能讓大腦和爪子進化。如果你們能給我找個天生白癡的人類或者植物人，我就是給你們幹活也可以！”

賴歌瞅著鏡鬼，腦中冒出一個極為大膽的主意，但他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好是壞，有點難以下決定。

“機器人的身體你能使用嗎？”賴歌想著從游戲商城購買一個機器人，雖然價格高，可如果鏡鬼將來能跟著華夏隊，也許對華夏隊做任務會有一定好處。

“血肉的身體最好，機器人的身體……我沒試過，我不知道會怎樣，不過只要是含有濃郁能量的物體，我就可以附著，只是沒有血肉的身體也沒辦法修煉，能量會保持恒定，進去後就會出不來，除非附著物徹底破損。”鏡鬼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有一答一。

賴歌也可以從游戲商城購買血肉之軀的生化人，但仔細考慮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主意。

“這附近有猴子或猩猩或類人猿嗎？”

鏡鬼：“……不知道，有也是強大的怪物。”

森有溪插話：“有猴群，就生活在密林深處一個小山堆裏。”他有樹的記憶。

賴歌拿了一枚鏡子碎片讓鏡鬼附著上去。

鏡鬼不肯：“每次附著都會耗費我很多能量，每次脫離附著物，我的意識就會薄弱兩分。你也不想等我附身到猴子身上，意識搶不過猴子，最後那猴子反而擁有了人類的智慧吧？”

賴歌可不想在這裏搞出猿人世界，也不再勉強鏡鬼，就把他握在手心中，正好他也有不少問題要問他。

“你在這裏見過雨教授嗎？”

鏡鬼冷笑，“當然見過。在這個小鎮覆滅後沒兩天，他就回來了一趟，他想回收這裏的能量，結果發現做不到，打更人就是那時候被他激活。你們也發現那個打更人不是真正人類而是機器人了吧？那東西早就放在鎮子裏，就在雨教授那棟房子的地下研究室內，作為他研究室的護衛待在那裏。那機器人一開始很笨重，連個人形都沒有，就是鐵疙瘩拼在一起，連程序都極為簡單。”

鏡鬼語含諷刺：“雨教授是個聰明人，但他並不是全才，他原本是搞生物能量研究的，機器人就不是他的學科。最初的機器人是他的朋友送給他，後來他給國家搞研究，國家就幫他升級了那個機器人。小鎮覆滅後的百多年中，有人不斷過來，他們進出雨教授的研究室，同時也在給那具機器人做改造。大約五六十年前吧，這裏就沒人來了，你們是這麽長時間以來的唯一一批人類。我還以為……”

賴歌猜測鏡鬼已經看出他們的來歷和當地人不同，但他也沒有多做解釋，只追問：“雨教授只來過那一次？”

鏡鬼：“當然不止。小鎮覆滅後，大概二十幾年還是三十幾年，我記不太清楚了，那人又回來過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那時他老了很多，變成了一個滿臉老人斑的老頭。他看起來很邋遢，也沒有人前呼後擁地跟著他，就自己開著一輛破車來了。來了後瘋瘋癲癲，像是腦子出了問題。”

賴歌精神一振，鏡鬼這段話就和打更人的描述對上了。

“餵，我可以把你感興趣的事都告訴你，但你真的不會消滅我，還會給我找只厲害的猴子？”鏡鬼努力談條件。

賴歌：“我連打更人都沒殺死，你覺得我會消滅你嗎？它用噬能槍和噬能炸彈對付我，我都放過了它。你不過就是奪舍未遂而已，我給它一次機會，同樣也會給你一次，何況森隊也願意給你一次機會。”

鏡鬼竟然被這個理由說服了：“放心，我茍天樂說話算數，說不會找你們的人附身就絕不會找你們，你們給我找只厲害的猴子就行。你還想知道什麽，盡管問！”

賴歌：“你還沒說完雨教授的事，他最後一次過來都做了什麽？他是不是死在了這座鎮子中？”

鏡鬼忽然嘆息：“我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但我覺得好虧啊。”

賴歌拿出一枚異能葡萄：“我可以加強你的精神力。”

鏡鬼感知到異能葡萄的好處，就想撲過去。

賴歌收起葡萄，“先說。說得越詳細，價值越高，葡萄就越多。”

“有一串那麽多嗎？”鏡鬼流口水。

賴歌呵呵：“別做夢了，頂多三顆，你說不說？不說我就去找其他附著鬼，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願意和我合作的。”

“餵餵餵，別這麽急嘛。我們都這麽熟的關系了，你讓我喘口氣，我馬上就說，全都告訴你，毫無隱瞞！我可跟你說，這個鎮子裏再也沒有人比我消息更靈通，我可以通過任何反光面探查到這個鎮子裏外的所有動靜，其他存在可做不到我這點。”鏡鬼頗為自豪地道。

賴歌莞爾，這個鏡鬼的性格挺活潑，生前應該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吧？可惜了。

“那老頭確實死在了鎮子裏，他死得還挺慘。”鏡鬼滿是幸災樂禍地道：“打更人發現他的時候，他的屍體都被撕扯得不成樣子。”

“雨教授是正常死亡，還是被殺？”賴歌問。

鏡鬼：“算是被殺吧。但他應該自己也不想活了，那時候的他神志已經不清楚，誰知道呢。”

鏡鬼描述了當初他看到的雨教授死亡全過程。

“他在鎮中待了大約二十天，先是待在打更人那棟房子裏，後來就在鎮中到處跑來跑去，晚上還去挨家挨戶地敲門。鎮民的魂體看到他，都已經認不出他，只當他是來要飯的老乞丐，有些心善的就給他食物吃。但魂體吃的食物，人哪能吃？但雨老頭還是吃了。”

“有些附著靈體，就比如我這樣的，當初死得太慘，大家都恨雨老頭。但又不想一下子就弄死他，就避開打更人聯手戲弄他、折磨他，打更人那時還沒有現在這麽高的智能，它被我們這些附著魂體耍得團團轉。”

“雨老頭因為吃喝的東西不對，加上被反覆折磨，身體很快衰敗。就在他死前的前兩天，他開始用筆在小鎮各處墻面上塗畫。”

賴歌凝神，這個信息太重要了！

鏡鬼也沒吊胃口，繼續道：“其他人有沒有看出來我不知道，但我就是搞武器研究的，看他寫的那些東西就知道那是噬能武器的開發資料，而且是被進一步完善的噬能武器。他花了兩天塗墻，等他寫完後，他發呆了很久，又發瘋一樣地放出自己的血把那些字跡抹掉。打更人找過來，幫助他把那些字都給刷了。”

賴歌想問又忍住。

鏡鬼：“打更人想把雨老頭帶回去照顧，但雨老頭不肯，他就要待在鎮子中。打更人就是個機器人，雨老頭說什麽它就聽什麽，雨老頭讓它不要管他，它就真的沒有管他。”

“雨老頭最後把一枚芯片吞了，他不能再走路，就趴在鎮子一片空地上，一群變異鼠聞著味兒找過來，把他當食物撕咬。打更人找出來，雨老頭已經死了。”

賴歌看鏡鬼停下述說，這才問道：“雨教授的屍體被埋在哪裏？”

鏡鬼冷笑：“你是想問那枚芯片在哪裏吧？”

賴歌坦然承認：“我確實想知道，我還想知道他在墻上塗寫的內容，全部。”

“一串剛才那種葡萄，至少五十顆以上！”

“一串不可能，你以為那是普通葡萄，想要多少有多少？最多五顆。”

“三十顆！”

“你又不能一下子吃這麽多，那葡萄又不能長期保鮮。”賴歌有葡萄幹，但他就不說。

“等我附身猴子就需要那麽多了。”

“十顆，這是最多了。”

“二十。”

“十顆，我就這麽多。”

一人一鬼討價還價半天，最後定為十二顆異能葡萄。

鏡鬼則把只有他才能收集和記憶完整的墻壁塗鴉用精神力覆刻給賴歌。

“雨老頭的屍體就在那面石碑背面五十公分的泥土下，那枚芯片沒人取出，應該也在那裏。當初是打更人給他選的地方，也可能是雨老頭死前給打更人指定的地方。”鏡鬼說出雨老頭的埋葬地點，又好奇道：“就在五天前，那裏突然出現一塊石碑，然後你就來了，再之後又有更多人過來。你們是誰？那塊石碑又是怎麽回事？”

賴歌拿出約定的葡萄：“以後你會知道。”

鏡鬼抓了個空，氣得大罵。

賴歌收起葡萄，“等給你找到身體後再給你。”

鏡鬼悻悻地只能看著那些小可愛消失。

賴歌走出紅磚房，就看到打更人正在撫摸紅磚房的墻壁。

鏡鬼看到打更人就只翻了個無人看到的白眼，倒沒有對著打更人喊打喊殺。一個聽命令的機器人，跟它懟有什麽意思？

賴歌回到石碑處，陳明和姚漢沁看到森有溪，狂喜，紛紛上前擁抱森隊。

森隊拍拍兩人，也很高興。

“苗鴻怎麽了？”森有溪蹲下身查看昏迷中的苗鴻。

姚漢沁回答：“苗哥吸收了一枚芯片，之後就一直處於昏迷，我們懷疑他正在覺醒異能。”

賴歌：不是覺醒異能，小薯條和他都檢查過，苗鴻就是人機集合，大腦中被植入了一枚芯片，現在的過程相當於生物電腦的生成過程，等苗鴻醒來他就是活生生的智腦。

不過人類的大腦變成具有超級計算機一樣能力的智腦，也算是異能了吧。

這種情況和北鬥星盟人從小在自己體內埋光腦還不太一樣，現在的苗鴻更像是和那枚生物芯片融合。

隨後，賴歌幾個就合力挖掘雨教授的屍體。

打更人竟然沒有阻止，也許對於它來說，人類屍身並不是那麽重要，那個叫做雨教授的人已經死了，埋在土壤下的只是一堆有機物。哦，現在連一堆有機物都算不上，過去那麽長時間，也許骨頭都化成泥了。

雨教授的屍骨還有一些殘留，賴歌請小薯條幫忙很順利地找到了那枚被雨教授臨死前吞噬的芯片。

地球觀眾見找到了芯片，齊聲發出歡呼。

就連各國高層也松了口氣，尤其是華夏高層，松氣的同時已經開始安排和各國的會談，他們要借用這枚芯片幫助華夏爭取最大的利益。

“等那孩子把芯片和塗鴉以及實物都帶回來，我們按照高價買，再給那孩子記功，特等功。保護好他的家人。再看他們家在京城有沒有落腳的地方，如果沒有，給他們安排一套，保密和保護級別都要高。”

“是！”立刻就有人去安排給賴家人提升保護等級。但沒有人說要去把賴家人接到京城，也許他們是好意，但這麽做顯然會讓賴歌以為國家用他家人來威脅他。

堂堂華夏自然不需要做這種事，也不希望賴歌誤會。其他老百姓還不太清楚情況，但國家方面已經清楚分析出這個試煉場九成九就是賴歌的許願，且賴歌真的是幫助華夏隊良多，現在更拿到了日後發展的關鍵物品。沒有人願意虧待英雄。

賴歌把芯片交給小薯條，讓它讀取裏面的內容，包括鏡鬼傳遞給他的墻面塗畫一起。

“保護時間所剩不多，森隊，我們分頭去幫助其他隊員。陳明和小姚留下守護苗鴻。”賴歌又對打更人道：“現在是白天，不太適合你給我發布的任務，等到晚上。”

打更人表示沒問題。

森有溪正在詢問陳明和姚漢沁其他人去了哪裏，賴歌扯了扯他：“跟我走，我知道他們在哪裏。”

賴歌先帶著森有溪進入森林去尋找李留白。

找到李留白時，這位正在采藥，口中念念有詞，渾身都是泥巴，腳邊已經堆積一堆貌似藥材的植物。

森隊見此，告訴賴歌：“阿李是我們隊的神槍手，但他說他家三代都在研究植物，他也對植物愛得深沈。之所以沒有去做植物學家，而是進入軍隊，不過是熱年熱血，他已經想好他退役後就繼續去深造植物學相關知識。”

賴歌了然，怪不得李留白會接到這樣的試煉任務。如果李留白也能成功完成試煉任務並覺醒異能，說不定華夏隊又要多出一個木系。

木系很好，能打能奶，能攻能防，如果能再多一個專門種植和一個精通治療的，那就齊活了。

“你去找猴子吧，我在這裏守著他。”森有溪作為樹人，森林就是他的主場，在這裏他可以有效保護李留白。

賴歌正準備走，鏡鬼突然冒聲：“這熟悉的臭味！你們沒有察覺嗎？這人身上有雨老頭的靈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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